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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有一天,我跟你说起今夜的雨,
弥漫的水气,浸润了远来的家书。
窗外的池塘,秋水涨满,
我在想,你是怎样写下了我的称呼。
故乡好远,阻隔着千山万水,
归期迷茫,日日在手指间飘忽。
离人的思念,就像那红烛的芯子,
刚刚剪去,又悄悄长出。
好在啊,好在还有记忆中西窗的烛光,
它摇曳在眼前,摇曳在今夜的巴蜀。
本诗改编甚妙。
原诗中本为“夜雨寄内”(一作),为写赠故乡爱妻的家书之作,而改编却“反而行之”,不再抒写“我”写家书的背景,而转而描写“我”收到家书时的所想所思。虽是收到家书,却丝毫不提家书内容,只用“我”的思绪,“我”周围的意象(池塘、水汽、秋水)来含蓄而又十分深沉饱满地表达羁旅之愁、不归之苦,情感顿时在雨的静谧氛围中跃然纸上。
“情到深处易生幻。”夜雨之秋,本就是容易相思的时节,在这特定环境中,已跃然纸上的羁旅愁、不归苦便与雨的绵密交织在一起,化作“怎样写下称呼”的伊人,化作千山之外的故乡。第一小节并未有刻意的抒情,然读者仅从此景中稍随之联想,便能感悟到那不输原诗的深情流露。
第二小节构思则更加巧妙。“日日”“飘忽”的是一封封承载相思的家书,更是渺远到令人迷茫的归期。“飘忽”一词可谓用词神妙。归期不定,思而不得归的浓情便重重相叠,而“飘忽”更加重了这份茫远感,不定感。下句中将“剪烛”与思念相融,既有对原诗的顺承,也有构思的进步。“剪烛”不再是原诗中的深夜秉烛长谈,而化为了剪也又生,理也还乱的思念。情感的凄苦,绵长之意也更进一步。
末节笔调陡转,未言“苦”而写以“乐”,但情感却更加深厚,更加耐人寻味。“好在还有记忆中西窗的烛光”,比起原诗,作者不再憧憬未来,转而追忆美好的过去。西窗的烛光,亲切而又温馨,她笑眼盈盈,容貌依稀当年。“我”追忆的不是卿卿我我的缠绵,而是烛下二人世界中毫无隔阂的夜谈,这恰恰更能表现夫妻二人的伉俪情深。这一情景、这一刻摇曳在手持家书的我面前,正如苏轼的“夜来幽梦忽还乡”,似在眼前,又恍如隔世。巴蜀今夜的追忆,使全诗的感情之隽永、之浓重上开到一个新的高度,余音袅袅。
本诗抒写既有现实,也有回忆;既有现实,也有联想。多用比喻,比拟,用词贴切出神。
纵观全诗,相对原诗而言,既有忠于原作的真实性,又有其独到的创新性。作者充分发挥新诗的优势,将原诗中的情感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新的宽度,更加厚重。若将原诗比作思念的清清溪流,则可以说本作,便是溪流所汇成的一潭碧湖。